他们沿着长廊往里走,穿行蜿蜒小径。
府中花草看似生长茂盛,但倘若留心观察就会发现枝叶顶端尽显颓靡之色。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一直走,不久便看见一处种有许多松柏枫竹的院子,院门紧闭,门外挂着两对白色纸灯笼,经风一吹,便悠悠飘荡起来,两旁的竹林也紧跟着发出沙沙声响,听得木瑜心里发毛。
她看见漓泽阴沉的目光隐隐透出寒意,猜到这里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叮当也在这时出声:“这里就是男主陈承允的院子,男主就躺在里面。”
木瑜拿紧手里的法器,紧跟着漓泽进院子 ,奇怪地问:“你是说男主现在就在这里面?”
她还以为男主会从别的地方赶回来,手握美强惨剧本,从此与妖族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结果你告诉我男主现在就在陈府,并且还是躺着的?
虽然知道男主身怀主角光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木瑜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男主不会已经凉了吧……”
不然的话,凶手为何独独留他一人不杀,总不能是为了玩养成剧本,等着被崛起的男主反杀吧。
木瑜满脑袋问号,看见漓泽施法推开院门,赶紧跟上。
看清院中景象的那一瞬间,木瑜有些怔愣,和府中一派的祥和截然不同,院中满地落叶无人打理,石桌四分五裂,门框窗棂无一完好,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
叮当飘在她手边,神情难得严肃地说:“你想得没错,三天前男主曾在这里和杀害陈府的妖精交过手。
“男主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至阳之体,曾被家里送上山学过几年除妖术法,但他无心此道,学艺不精,无法为陈府报仇,反而因此被妖怪重伤,幸好随身佩有护身符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木瑜闻言,对男主陈承允以及陈府上下经历的一切愈发唏嘘。
她叹了叹气,跟着漓泽往里走,很快就看见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承允。
木瑜下意识想去看看陈承允的情况,但脚下刚动就被漓泽一把拉回去。
一缕发丝飞扬,发尾骤然断裂,飘落到地上。
暗红色结界刚显现就被漓泽随手破除。
木瑜抬头看向漓泽:“这只妖怪是想把陈公子活生生困死在这里。”
漓泽点点头。
木瑜向漓泽确认院子里已经没有危险,赶紧进屋查看陈承允伤势如何。
她在陈承允身边蹲下,他身上遍布干涸血迹,本该整洁的月白锦袍早已破烂不堪,单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他伤在哪里。
陈承允是被妖法所伤,找寻常大夫肯定没用。
她想起来原主下山前师傅曾给过一颗续命丹,赶紧打开袋子翻找,不一会儿,果然找到一个小巧木盒。
她尝试着捏开陈承允的嘴巴,取出药丸往他嘴里塞。
一旁的漓泽忽然出声:“你就这么一颗续命丹,给他了,那你呢,日后若是受伤就地等死不成?”
木瑜眼也不眨一下,语气干脆:“我有你啊。”
说完,她正好将续命丹塞进陈承允嘴里,抬起他的下巴,好让丹药顺着咽喉往下走。
漓泽听到她的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浅浅勾唇,可嘴上却说:“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木瑜满脸无辜地仰头看向他:“这怎么能是乱说,我不是你的车夫吗,你肯定会保护我的,不然以后谁给你驾车啊。”
“你!谁稀罕你做车夫。”漓泽扭头哼声。
木瑜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炸毛了,唇角上扬了些许,正要说话,就听到手边的陈承允发出细微声音,赶紧低头看向他:“陈公子……陈公子你还好吗?”
陈承允双眸紧闭,神色痛苦挣扎,脑海里满是陈府数十人的惨状,看见他们流着血泪怪他无用,不能为他们手刃仇敌报仇雪恨,看见爹娘兄长斥责他多年修习只知贪图享乐,无法庇护陈家……
他眼睁睁看着陈府几十口人含恨深陷血池,什么都做不了。
怪他,全都怪他!
“陈公子……陈公子你怎么了?”
陈承允沉陷在无尽的痛苦中,恍惚中隐隐听见一道温软的声音正柔声唤他。
他眼角颤了颤,睁开双眼,眸中满是猩红可怖的血丝,双手吃力地撑着地板挣扎起身。
木瑜见状赶紧扶住他的胳膊:“陈公子你快坐下,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千万不能再折腾了。”
“呵……折腾?”陈承允挥开木瑜,声音虚弱地低吼:“在你看来是折腾,对我而言却是血海深仇,我陈府遭此劫难,我若不能为陈府数十口人报仇雪恨,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木瑜着急劝道:“报仇固然重要,但你伤势太重又刚醒不久,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要怎么对付一只大妖。”
“大不了拼了这条命。”陈承允声音沙哑虚弱,但目光尤为坚毅。
就在这时,屋内响起一道嗤笑。
“拼命?以你如今的状态,去送命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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