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666会这样想，宫璃歌并不意外，她那澄澈的眼眸淡漠地看着地上惨叫的顾母：“是人，非人。”

这顾家夫妻两人，血肉早就被怨气侵蚀，他们心本就不正，而血肉也是靠这些死亡的妖物生长而来，除了那一张人皮，人皮下的两人，早就已经与妖魔无异。

她那针对这些阴邪之物的白光，并未把他们当做人，他们，是人，也非人了......

院落之中，那趴在地上的顾母整张脸血肉模糊，脚踝被那只恐怖巨爪抓着，骨头已经扭曲。

顾母的右手还在冒着白烟，她用左手撑起身子，绝望惊恐的双眼，回过头，看向了屋子里那坍塌的角落吓傻了的顾悠悠。

在看到因为害怕到了极致，完全吓傻，动弹不得，连尖叫也喊不出来的顾悠悠那一刻，顾母的眼前，闪过了那些被她与她丈夫杀死的那些善良的妖怪，那些妖怪临死前的绝望模样，与现在的他们是多么的相似。

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顾母抬头，望着宫璃歌，声音里满是恳求：

“我……我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自己做的孽，我们偿还，与我女儿无关，修仙者大人，救……救救我的女儿吧！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呜呜呜……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能够说出他们做的孽，说明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像刚才嘴上说得那般，很有底气地认为他们自己没有错。

也对，如果真的那么心安理得，就不会在宫璃歌提到‘九年前’三个字的时候瞬间变脸。

很多时候，伪善的人，比谁都清楚自己做的事是多么的坏，可是他们往往会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在心中下了暗示，自我安慰，认为他们没有做错。

这种伪善的恶人，比那些彻彻底底的恶人相比，更令人作呕，至少那些坏人，做坏事自己承认，明明白白做恶，在承认的同时，心里也已经为自己所做的恶事，有了承担的认知。

可是，伪善恶人，却是以别的理由逃避，把一切归咎于别人。

宫璃歌回过头，眼神淡漠地看了那地上磕头求救的顾母一眼，声音清冷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她有她自己需要承担的因果。”

顾母不懂宫璃歌说的话，只是不停地磕头：“求求你救救她，救我女儿一命就可以，求求你了！”

那边的顾悠悠，已经被那些怪物包围。

宫璃歌沉思片刻，缓缓抬手，对着那顾悠悠的方向一点，顾悠悠顿时就飘到了半空中。

顾母看到了飘在了半空中的顾悠悠，露出了一个笑容，眼泪顺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流出，看向那些张牙舞爪，满目怨恨地朝着她扑过来的怪物们。

现在，他们夫妻两人做的恶，他们自己偿还。

站在半空中的宫璃歌，可以看到院子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拼凑起来的妖怪尸骸在红色的怨念包裹下，把那一对害死了他们的夫妻淹没。

片刻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这一对作恶的夫妻，最后，化作了一摊血水，用他们的生命，把这一场他们自己种下来的因果偿还。

在两人死后，染红了顾家的红色怨念，变淡了许多。

院子里那些死掉的妖怪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了半空中漂浮着的顾悠悠。

在这些妖怪们看来，顾悠悠作为这两个恶人的女儿，也食了他们的血肉，也该得到报应。

滔天的怨念再一次聚集，宫璃歌可以看到，地面上出现一幅幅画面，那些都是这些妖怪被害死时的场景。

这一片区域，山水纯净，民风淳朴，善良的妖怪们很喜欢来到这里。

这一对夫妻，利用这些善良的妖怪们的善良天真，故意设下一个个的陷阱欺骗他们。

生前有多善，死时的怨恨就有多深，一个个绝望血腥的画面在地面上浮现。

此时的顾悠悠年龄还小，在看到地面上的画面时，浑身剧痛，抱着头不停地尖叫，对于这个年纪的她而言，突然遭此变故，父母死了，而她亲眼见到杀死她父母的这些怪物，都是被她父母用多么卑劣的手段骗杀的。

画面中的父母变得那么的恐怖狰狞，那些妖怪们的怨念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这种刺激让她彻底绝望崩溃，眼神涣散，已然疯了。

宫璃歌轻叹一声，抬起手指，对着顾悠悠一指。

从她的身体里，飘出了无数红色的光点。

那些光点落在了地上那些死掉的妖怪骸骨身上。

包裹住那些妖怪骸骨的血色怨气烟雾，逐渐地消失。

顾悠悠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眨眼间，就变成了皮包骨，双眼空洞，呼吸微弱。

这些年，因食这些妖物的所长的血肉，都还给了他们，现在的她，不再有那个吸引妖怪的体质，血肉也不再有丝毫的特别，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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