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状从来都是不好立的，胆量和自信只是最基础的条件，更关键的在于主将。

一般都是主将判断你能办到，但是你之前没经验或者办砸过，才让你立个军令状，办不到就砍头，让你把后路斩断，专心去搏一个前程。

赵成喊出一句我能行，离军令状差得远，自然用不着砍头。

但要是说得出做不到，事情办砸了，恐怕三五年也别想往上提，甚至要夹着尾巴做人，就算是有师傅师伯甚至赵老村长那边的关系也没用。

对于赵成的坚决表态，军工厂五个领导都很满意。

没有犹豫，至少证明这个设计在赵成心里是满分，是经过细致研究考证的，不是为了搏名声赶出来的样子货。

“军工厂的枪械研究有几组人，都在研究枪械国产化，替代现有的56式枪族，有些研究了好几年，已经有不小的成果，甚至进行了实弹检验，你有信心比他们强吗？”

王学林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赵成。

信心只是个敲门砖，他可不会因为一个年轻人很自信就相信，毕竟自大的人也不少......

拿着国家的经费，一分一毫都要花在刀刃上，要是承受不住压力，还是早早退场来得好，至于图纸......

研究一下倒是无妨，但肯定是不会让赵成来主持研发了......

一个担不起责任的人，暂时不能委以重任。

杨厂长脸色骤然一变，如果军工厂的专业小组都已经有了成果，赵成的射击要是不能再好几个方面超过他们，基本就只能陪跑。

陪跑或许不算输，但没成果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从个人角度出发，他觉得这是一笔赔本买卖，但这一切要看赵成自己的决定，毕竟都是一套班子的干部，不能直接给下命令。

“我的设计也是多年打磨出来的，不比那些前辈差！”赵成自信满满。

虽然凭现在的工业基础，批量化生产81枪族难度很大，但只要让军工厂看到这款枪的价值，就能倒逼各个工厂改进工艺，而且核心零件通用也是一大亮点，是实打实能看到的好处。

“那我们可以继续话题了，枪械的研发是严格管控的，你要是想主持研发这几张纸上的东西，就要跟我们回军工厂，估摸着至少要半年......不知道你们厂能不能放心。”

王学林估算了一个时间，按着图纸制作，加上调配和改进零部件的时间，半年左右，差不多能有第一阶段成果。

虽然军工厂地位比较高，可以强制借调，但还是要考虑其他工厂的生产节奏，把人家顶梁柱借走半年可不是件小事。

“放心，这段时间攻坚小组成员基本能应对，实在不行再把你请回来主持大局，离的也不远！”

断人前程是结仇，杨厂长这时候可不想做坏人，自然是全力支持。

王学林微微点头，转头看向赵成继续道：“你要是有合适的人手，可以带几个过去，只要经过审查就可以，我们会给你分配工人和技术人员，但有几个熟悉的终究好一些。”

王学林的话很在理，熟悉的工人和技术人员，沟通成本会少很多。

但杨厂长闻言却有些恍惚，赵成最熟悉的就是攻坚小组的人，现在赵成板上钉钉被借调，这个小组就是厂里的生产保障，要是被调走了，生产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但是不让带人，也太不近人情了......

“人手肯定是有合适的，赵工随便选几个。”

说话的时候，杨厂长看向赵成，眼神中带着几分请求，明显是不想让赵成带太多人。

赵成心领神会，他原本也没打算带太多，毕竟他的本职还是轧钢厂副厂长，不能影响厂里的生产任务。

技术科带走两个，钳工也带两个......

正当赵成思考名单的时候，李怀德的声音忽然响起。

“嫁姑娘还要给点陪嫁，咱们厂可是第一次跟军工厂直接合作，肯定不能让赵工只带几个人，几位领导也还要考察一天，赵工你也不必现在就把名单定下来！”

赵成闻言一愣，到了别人的地盘，多带几个自己人肯定有好处，他刚才挑挑拣拣，就是想把名单控制在五人左右，但真正想带着一起被借调的，少说有十个人。

碍于杨厂长的面子，不好意思带这么多人罢了。

扭头一看，杨厂长的神色透着尴尬，李怀德把后勤经营的很好，他没理由插手，要是生产上再插一手，恐怕在厂里的地位就相当于他这个‘正’厂长了。

但是赵成被借调期间，生产方面的锅可都是他这个厂长来背的，李怀德这是逼着他在现在结仇和将来担风险之间二选一。

这不用考虑，风险后移永远是最好的办法，杨厂长很快就做好了决定，对着赵成点头道：“没错，赵工这是要去造高精武器，肯定是不能马虎的，要多考虑一下！”

话音落地，杨厂长疑惑地目光扫过李怀德，虽然他跟李怀德矛盾已经显现，但当着外人的面互相拆台还是第一次。

莫非李怀德和赵成有私交？但是我和赵成的关系也不差吧，新房子的家具还是我送的......

带着种种疑惑，杨厂长吩咐小食堂开始准备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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