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青铜地砖被示警钟声震得嗡嗡作响。
汪尊指节抵着腰间滚烫的掌门令,绛紫色裂缝残留在视网膜上的灼痕,与七年前噬魂钉刺入天门穴时的痛楚重叠成尖锐的耳鸣。
东南方的天空正在坍缩,被各峰护山大阵映成青灰色的云层里,那半枚残缺符文如同烙在眼皮内侧的诅咒。
"尊上!"裹着鲛绡披风的身影撞开星轨仪,琉璃灯碎片在神秘女子足下迸溅成星子。
她发间垂落的银铃缠住汪尊袖口,却在触及他腕间旧疤时骤然崩断,"各长老传讯说神识灼痛难忍,这符文..."
"是许瑶的笔迹。"汪尊碾碎掌心的星辉残火,当年替命符在他胸腔炸开的灼热顺着经脉回流。
三百里外的问剑峰传来山体崩塌的闷响,被符文映亮的夜空中,数十道修士的遁光正朝着反方向仓皇逃窜。
当他化作剑芒撕裂云层时,神秘女子凝结的冰障在身后碎成齑粉。
残缺符文在瞳孔里倒旋着放大,每寸血肉都开始共鸣某种洪荒初开时的震颤。
汪尊在距离符文百丈处嗅到血腥味——不是来自正在开裂的虎口,而是悬浮在符文外围、早已凝固成黑晶状的血雾。
第三次被气浪掀翻时,他撞碎了第七座浮空岛的石碑。
神器残片在袖中发出蜂鸣,将撞碎的护体罡气重新聚成暗金色流焰。
汪尊抹去嘴角血沫,看着掌心雷纹被某种无形力量改写,突然意识到那些血雾的排列方式——正是许瑶教他破阵时常用的九宫飞星。
"尊主不可!"被解救的修仙者们在云海下方结成剑阵,为首的女修用本命剑撑起灵力网兜。
当汪尊第七次冲向符文时,他们看到那道玄色身影突然诡异地折转,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操纵的傀儡,重重砸在刻着"镇魔"二字的界碑上。
神秘女子接住坠落的人时,鲛绡披风已被罡风撕成缕状。
汪尊左肩胛骨凸起不自然的棱角,却仍死死盯着开始扭曲的符文边缘:"它在模仿...咳...模仿许瑶的呼吸节奏..."
夜雨混着冰碴砸在护山大阵上。
符文每旋转半周,汪尊丹田里的元婴就多出一道裂纹。
当第十八次撞击使本命剑出现裂痕时,他终于看清那些血雾中浮动的金色微粒——与青铜蛊匣内侧的铭文如出一辙。
"够了!"神秘女子捏碎三枚保命玉符,强行将人禁锢在疗愈阵中。
她发间的银铃此刻爬满裂纹,随着汪尊挣断第三根灵力锁链而彻底破碎,"各峰长老说这符文在吞噬渡劫期修士的命格,你难道..."
后续的尾音湮灭在天地震颤中。
符文中心睁开一只竖瞳的刹那,汪尊的掌门令炸成赤红色铁水。
他踉跄着撑住观星台边缘的獬豸雕像,看着自己映在青铜兽瞳里的倒影——三千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雪色。
当竖瞳彻底睁开的瞬间,汪尊听到了许瑶的声音。
不是记忆中清冷如碎玉的调子,而是混着青铜器摩擦声的诡异回响。
他滚烫的右手无意识探向袖中,上古神器残片烙在掌心的纹路突然与某道陈旧的伤口重叠——那是七年前噬魂钉留下的贯穿伤,此刻却传来冰锥刺入骨髓般的寒意。
(接上文)
汪尊咬破舌尖,血腥气在口腔炸开。
丹田内元婴布满蛛网状裂纹,却迸发出刺目金光。
上古神器残片在袖中剧烈震颤,烫得他腕骨发焦——这是七年前噬魂钉穿透掌心的位置。
"九宫位移,巽位生门。"他抹去糊住视线的血痂,眼前符文的血色纹路突然扭曲成许瑶教他破阵时画的沙盘。
当年那场围杀中,青铜蛊匣的铭文也是这样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金光。
被解救的修仙者们突然发现剑阵灵力开始逆流。
神秘女子撕开最后一张遁甲符,却见汪尊玄色衣袍鼓胀如鸦翼,神器残片透出的暗金色纹路爬满他裸露的脖颈。
符文外围凝固的血晶发出瓷器碎裂声,某个肉眼难辨的节点正在高频震颤。
"拦住他!"神秘女子指尖凝出冰锥,却被倒卷的灵气掀飞三丈。
汪尊化作的剑光在空中划出违背常理的折线,本命剑的裂痕处渗出赤红火苗。
当他穿透那个震颤节点的瞬间,三千白发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空间撕裂的尖啸声持续了整整十息。
众人抬头望去,坍缩的云层中央破开碗口大的空洞,汪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符文内部充斥着粘稠的暗红色雾气,汪尊踉跄着摔在青铜地面上。
神器残片自动浮现在胸前,将周遭雾气灼烧出人形通道。
他摸到腰间空荡的掌门令位置,七道噬魂钉留下的旧伤开始同步抽痛。
雾气突然翻涌着退开,露出布满龟裂的青铜穹顶。
汪尊瞳孔骤缩——那些裂纹的走向,竟与噬魂钉穿透他掌心的轨迹完全吻合。
脚下传来湿滑触感,低头看见满地青黑色鳞片,每片都刻着缩小版的镇魔碑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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