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几声鸡鸣穿透纸窗。
又一次被玉清婉轻轻摇醒,姜卿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丝散乱在枕头上,就连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知道了……娘亲……”
循着玉清婉的温度,姜卿叶本能地想要钻进娘亲怀里再撒个娇,却被娘亲一把扶起。
玉清婉的手心微凉,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宝贝,仔细听娘亲说。”玉清婉压低声音,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昨夜……娘亲似乎察觉到村子里有魔气波动。”
魔气?
姜卿叶的睡意顿时醒了大半,她有些愣神地望着娘亲紧蹙的眉头,又倏而转头看向窗外。
晨曦中的村庄宁静如常,远处隐约传来农户赶牛下地的吆喝声,灶房里飘来米粥和饼子的香气,一切都如刚来时那样平静。
姜卿叶忍不住蹙眉,顺着娘亲的话往继续往深处想着。
魔气是天地浊气与众生恶念交织而生,凡人界虽比修仙界稀薄,却也难免存在。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身处其中,早已察觉这村庄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那些人心深处那些难以启齿的秽念、冷漠与恶意,正无声无息地滋养着污浊……魔物由此而生,本不稀奇。
可奇怪的是,寻常魔物最喜噬人血肉、蚀人魂魄,所到之处众人必有枯槁如行尸走肉的迹象。
若这股魔气在此地盘桓已久,村中众人必显出颓败衰竭之象,可这村中男女老幼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此蛰伏,如此隐蔽,这绝非寻常魔气。
姜卿叶努力思索着,企图从中找到一块突破口,但任凭她绞尽脑汁,却也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
她有些沮丧,肩膀垮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这几日在凡间过得太舒坦了,竟连脑子都跟着变懒,往日里的敏锐劲儿,怕是早被安逸日子磨没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回到修仙界会不会连白习凛都打不过啊……姜卿叶捂了捂自己的脸颊。
白习凛:……
excuse me?
我是什么很菜的人吗?
玉清婉自然比姜卿叶稳重的多,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不用着急……此事,还需得从长计议。”
她温热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姜卿叶的肩头,眼见自家宝贝女儿又开始和自己较上劲了,声音里不免带上几分无奈的笑意:
“做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呀,不要总是这么为难自己,要不然不憋成个小闷葫芦啦?”
姜卿叶听到后心里早已噗嗤笑出声,但表面上却装作“生气”,转身将屁股对着玉清婉,言语间不经意带上几分小女孩的娇蛮可爱:
“娘亲就会拿这些话哄我!”
姜卿叶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尾音却忍不住往上翘,带着点藏不住的撒娇,“我才不是小闷葫芦呢……”
她是小闷葫芦,那玉清婉就是大闷葫芦!
(姜渡就是隐藏款绿茶闷葫芦~(???))
玉清婉早就对女儿的撒娇习以为常,温抿嘴轻笑着打趣道:“知道啦,不是小闷葫芦,是大宝ber~”
或许是张桂兰的嗓音太具有传染性,玉清婉竟也不自觉地尾音上翘,带着点儿化音,逗的姜卿叶把头埋进被子里直乐。
“好啦,娘亲也是有事相求。”玉清婉将脸贴近姜卿叶的小耳朵,“等会我和你桂兰姨下田干活,多有不方便。你在四处闲逛时多留点心,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最好能找到那缕魔气!”
姜卿叶虽未真正上过战场与魔物交手,但那次救援云逸尘的经历,让她对魔气有了实地的认知。
看着自家宝贝乖巧地点了点头,玉清婉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阵怜爱和……愧疚。
她的宝贝怎么这么好啊。
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听到长辈要让自己去探查魔气,怕是都要吓坏了,可她的女儿,骨子里却蕴藏着无畏的勇气,像个小大人般,愿意担起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有时候就连玉清婉都会恍惚,她们两个明明是母女,却在面对这些困难时像并肩而行的战友。
她的女儿,永远都是她的骄傲。
.
姜卿叶独自走在村里的土道上,四下安静得有些百无聊赖。
白日里,壮年汉子与农妇们都下地忙活去了,只留下老人和孩童守在家中,一老一小,相依无言,村落间便格外沉寂,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犬吠,反而更衬得这片寂静深重。
她信步闲逛,随手拨弄路边的野花,又逗了逗枝头蹦跳的麻雀。
经过一丛矮草时,忽见一只狸花猫悄无声息地潜行而过,姜卿叶一时兴起,蹲下身轻轻抚摸它柔软的脊背,那猫也不躲,反而眯起眼发出呼噜声……她揉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间,她拐入一条极少人行的小岔路,等反应过来,已站在一座格外破败的院落前。
土墙低矮,木门虚掩,院内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嘟囔声,听得人不自觉地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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