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扎突然就不动了。
李昂刚开始还以为他是看到自己的机械爪而吃惊,很快便发现事情不对。
翁扎瞳孔涣散,肌肉痉挛,四肢僵硬着松开铁爪,直挺挺地朝山下坠落。
“南宫!”李昂低吼一声,南宫剃飞身越下,一把扯住翁扎的兜帽。
李昂抓住南宫剃的脚踝,手臂肌肉隆起,动力甲超频之下,瞬间把他们两个全拽了回来。
“突然就不动了,不知道是毒还是…”李昂迅速检查着翁扎的身体状态。
心跳急促,呼吸微弱,瞳孔放大,是…窒息?
“我试试。”南宫剃握拳,又伸出无名指和小指,瞄准翁扎的横膈肌一拳怼了过去。
这一下相当凶狠,手指几乎陷进翁扎的身体,李昂甚至有种南宫剃要传授波纹呼吸法的错觉。
“咳呕…!!”翁扎呛咳着吐出了什么东西,随即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李昂看向他吐出的东西。
那是两团活物般的藤蔓,此刻仍旧扭动个不停。
“嗯…是孢子。”李昂看着那两团藤蔓,“一不小心就会吸进肺里,这倒是提醒我了。”
他熟练地卸掉防毒面具的滤罐,换上新的,顺便把另一个新的按在翁扎脸上。
“孢子…”南宫剃点了点头。
她没事,因为她肺里全是黑火药。
李昂没事,因为李昂戴着防毒面具。
这家伙真的很喜欢戴防毒面具,好像列车外的一切都要小心提防,就连空气都是有毒的。
这份谨慎实在太奇怪了,可又偏偏很有用。
南宫剃摸了摸下巴。
她突然意识到,只有序列八的李昂,正是凭借着这份警惕,达成了和她这个序列六一样的“孢子免疫”。
大概就是无数次小心谨慎,无数次提前安排,无数次随机应变,
才有了这样一个能够游走在高阶能力者和大势力之间的,不可思议的家伙。
南宫剃拍了拍李昂的肩膀,竖起大拇指。
“…做什么?好瘆人诶。”李昂面色复杂。
南宫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面无表情地对他竖大拇指。
要是在脖子上再晃晃,就成了标准的“干掉你”了,相当杀意凌然。
“看来雪魔女的活动流程是…每三天下一次雪山,造成暴风雪的同时四处徘徊,然后再回到山顶,释放孢子。”李昂看着那些脚印,
“列车没法上山,战场必须设在山下。”
“是主动把她引下来,还是再等三天,等她又一次下山时趁着暴风雪动手。”
“先上去看看雪魔女的情况再…”
话音未落,几缕冰凉的东西落到了他额头上。
悄无声息,像是雪花一般。
李昂身子一僵,本能察觉不对。
南宫剃瞳孔骤然收缩,她一把按住李昂准备拔枪的手,另一只手捂住李昂口鼻,对他摇了摇头。
李昂咽了口唾沫,缓缓向上看。
那几缕冰凉的东西,是头发。
洁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头发。
它们垂在李昂脑袋上。
会出现这种情况,显然因为另一颗脑袋正悬在李昂头顶。
三十米。
从这里到山崖至少三十米,而悬在李昂头顶的并不是人,只是个脑袋。
脑袋后方是细长的,扭曲的,诡异的脖子。
李昂望着那张苍白的脸。
确实是个女人。
她的双眼紧闭,眼皮位置凝结着一层血色的冰霜,似乎是被冻住了。
所以她看不见东西。
此时此刻,女人正伸着那修长的脖子,鼻翼抽动,左右嗅闻着什么。
南宫剃缓缓摇头。
别出声,这是她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是个明智的选项。
和那颗脑袋一起伸过来的,是恐怖的,暴虐的生命力,以及令人胆寒的低温。
寒冷让李昂上下牙齿不停磕碰,几乎要发出声音。
李昂咬紧牙关,颤抖从下巴一路传到指尖。
青禾途径感染者,序列五,生态暴君。
雪魔女…
就是这东西?
嗡——唰!!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重重砸在那女人脑袋上。
紧接着,一双苍白的鸟爪按住那长到诡异的脖子,撕扯,扭转,鲜血淋漓。
洁白的,宽阔的翅膀扑击着卷起狂风与暴雪,像是蛇与鹰在搏斗。
短短几秒,那长脖子女人便被扯下脑袋,鸟爪将脑袋在手里掂了掂,随即丢下山崖。
李昂几乎忘了呼吸。
站在他面前的,是背生双翼,双腿被鸟爪代替的白发女人,
她那些非人特征正在缓缓消失,变回**的双足。
沙沙。
近乎透明的小巧足尖落进雪里,留下凝结着冰霜的脚印。
双翼化作松解的藤蔓缓缓消散,只剩羽毛在空中飘荡。
女人抱着巨大的双手剑,赤脚站在雪地中,身上只穿一层洁白的,单薄的丝绸长裙。
她双眸低垂紧闭,泪水凝结成冰晶滚落,嘴角还残留着刚才撕打中留下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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