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隔间的门缓缓合拢,阻挡了恩雅的视线。
她皱起眉头,回忆着这个没怎么见过的同伴。
二等兵。
不是名字,而是军衔。
会用军衔来互相称呼,显然参加过远征,而且大概率是烽火号的成员。
非能力者。
某位避难所负责人的私生子。
弟弟罗勒死于李昂之手。
掌握强大的狙击技术,一定程度的格斗术,还有战地急救。
在荒原的截停任务中失败,之后消失,
如今再次出现。
虽然弥安以前说过,二等兵回来时要像平常那样对待他,
可犬助的动作表情太自然了,完全不像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吗?
“犬助,”恩雅开口询问,“你上次见到二等兵是什么时候?”
“噢…上次…”犬助思索着,“游荡者营地那时候?”
说谎。
甚至不需要使用能力,恩雅就能看出犬助在说谎。
可为什么?
二等兵并没有脱队,而是去做了其他事。
某些被弥安允许,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
不,不对。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下意识开始怀疑弥安了?恩雅拍了拍脸颊。
可能是犬助和二等兵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必须瞒着弥安的勾当。
要去问弥安吗?
不行。
自己已经说过,从今以后什么都不过问。
信任弥安吧。
“恩雅。”不远处传来呼唤声,恩雅抬起头。
梅涅尔正在对她招手。
——
登上了望台,巨大的列车炮就在边上。
归乡人号高速行进,风吹起恩雅的白色学者袍,以及梅涅尔的红披肩。
少女们望着飞快后退的地面,相顾无言。
良久。
“查理怎么样了?”恩雅问。
“还是老样子…说胡话,发高烧,到处骂人,今天还差点把小福吃掉。”梅涅尔平静地回答。
“梅涅尔…”恩雅摸了摸她的脸,“我开始想,把他变成这样到底是不是好主意。”
“你在说什么呢恩雅?”梅涅尔有些激动,“不这样做查理就死了!你要我看着他死吗?”
“我是说…这样的查理已经不是查理了,他是丧尸,不认得你,也不认得自己。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恩雅接着问。
“即使这样也没关系!”梅涅尔几乎是吼着回答,“我会照顾好他!管好你自己!”
“…”恩雅没再说话。
又过了许久,梅涅尔低下头。
“抱歉…”占卜家小声说,“抱歉…恩雅,我最近太累了…”
她擦了擦眼角,小声抽噎起来。
“我没办法放弃查理,就像我没办法放弃弥安一样,我的生命里就只有这些东西,不紧紧抓住的话…我会溺死的…”
“没事的,小梅,没关系。”恩雅抱住她,让她靠住自己的肩膀,
“没人能责备你,你可以痛苦,可以悲伤。一切都是被允许的,至少在我这个朋友面前。”
“…你恨李昂吗?”恩雅接着问。
“并不。”梅涅尔做了个沉重的深呼吸,“如果你在几天前这样问我,我会回答‘恨’,因为他把查理变成了这样。”
“可我最近想了很多。”
“查理跟我说过,在他的故乡,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
“我开始思考,把一切变成这样的并不是李昂,而是弥安。”
“那我应该恨弥安吗?”
“弥安救了我一命,把我养大。我不该恨她,而应该恨把我丢出来的二叔。”
“二叔抚养过我几年,他有难处,而且我对不起他,也不该恨他。”
“就这样一路追溯,我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整个世界上,我应该憎恨,能够憎恨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自己。”
“这样想了之后,我变得很平静,很平静,恩雅。”
“我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接受任何事了。”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起来。
“这不是在镁厅那种狂热的,为弥安献身的状态。我现在很清醒。”
“我要像有囤积癖的仓鼠那样,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开,直到和他们一起落进地狱。”
“你现在还当我是朋友吗,哪怕会被我死抓不放,恩雅?”
风吹落占卜家的兜帽,小麦色皮肤的少女脸上带着笑容,浅灰色的眸中是无尽的迷茫与悲伤。
笃!
警报声响起,远处出现尸潮,该从了望口离开了。
“你病了,小梅。”恩雅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变成仓鼠的。”
“噗…你没抓住重点啊,笨蛋。”梅涅尔笑了出来。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你从洞里拽出来。”恩雅把脸埋进学者袍的领子,“因为我们是朋友。”
——
“张三…估计已经登上风暴号了。”李昂看了眼时间。
虽然一个月前约定过,要跟张三回风暴号,成为一名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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