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傍晚，林一凡左手拎着祖传的小破凳，右手拿着一把祖传的破蒲扇是出了屋，坐在门口的房檐下纳凉，顺带还可以和周围住着的邻居唠唠嗑。

蒲扇上面那一条条地裂纹比起济公的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轻轻摇动着右手上的蒲扇，一阵时断时续的风是吹向了自身。

林一凡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买一把新蒲扇的打算。反正，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里，去日本东京都了。

他这一走，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哪怕要回来看一看，也绝对会是个人实现了衣锦还乡。

赵雨晴这时从巷子口走了来。她每每路过林家的门口，只要见到林一凡在，无论是出于他的条件反射，还是出于本能，总会习惯性听到“下班了啊”或者“上班啊”的打招呼。

为此，赵雨晴给出的反应，要么是“嗯”一声，要么就是点一下头。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就没了过多的交流。路过的她，也不会专门停下朝前走的脚步。

林一凡一见到她走近了，随口道：“下班了啊！”

赵雨晴突然停下了脚步，完全不是一如既往的应付道：“我听人说，你退职了？”

林一凡坦然的回答道：“对啊！”

赵雨晴直言道：“这么说来，你也是要去日本打工了。”

林一凡知晓她这话绝非空穴来风，而是这一带上面早就被去日本打工的事情是占据了绝对的话题主导地位。

在年轻人的心目当中，去日本打工不只是视作了一次发财的机会，而且更是视作了一次能够彻底改变人生的契机。

林一凡即便的确是要去日本，也没有肯定的答复。他只是笑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刚一辞职还没两天，话就已经传到了你的耳朵里面去。”

赵雨晴侧目了一下道：“怎么，你还保密？在现如今这等严峻的形式下，还敢于主动从厂里面辞职的人，十之**就是准备去日本打工的。”

林一凡笑容不改道：“也不一定非得去日本打工嘛！我又不是不可以去南方的沿海城市打工。”

赵雨晴满脸的不相信道：“你蒙谁呢！”

林一凡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你也动了想去日本打工的心？”

赵雨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道：“厂卫生所里面的工作，虽然比起你们车间的工人来是要轻松不少，但是工资也大差不差。

看现在的这一个发展趋势，我们厂子早晚也会保不住。一旦改制，像厂卫生所这一种，私人老板绝对是不会留下的。”

林一凡听明白的同时，说着场面话道：“依我看来，你完全用不着操心。就算下岗，也不会下你的岗。到时候，会给你进行一个转岗。

赵雨晴的心里有数道：“像我这一种卫校毕业的中专生，这能够进我们厂卫生所当护士，都是靠顶替了我妈。

要不然，真还干不了。一旦国有厂子变成了私人厂子，哪怕给我转了岗，也不会好。让我下车间工作，我才不干呢！脏死了。”

林一凡对于她这话听着有一点刺儿，却能够表示理解。卫生所的护士变为车间工人，不只是单单地工作性质变了，而且社会地位也随之降低了不少。

护士算是归类在坐办公室那一档次，远比当工人下苦力要高级。最起码，这么热的天，也不会怎么热到。

至于车间里面，真就如同一个大烤箱一样。在社会地位下降的同时，个人身价也会跟着一起下降。

这对于年轻女孩子来说，着实难以接受。毕竟，被人，特别是相亲的男方问着，是工人，还是护士，看人的目光都会变得不一样。

林一凡平静道：“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你当不了厂卫生所的护士，也还可以去医院当护士嘛！”

赵雨晴一股脑的认为对方不懂道：“你说的倒是轻巧。现如今，想要在公立医院，还不是什么大医院当护士，至少也得是大学专科学历。

就我这一种情况，想要把人事关系转进医院当护士，除了找对人牵线搭桥之外，钱还少不了使。小医院也不稳当。大医院虽说稳当，但是又不好进。”

林一凡知晓这里的潜规则就是办事首先需要找人，继而才是说钱的事情。他摇动着右手上面的蒲扇道：“要说难，你们女人也不会有我们男人难。

你们最后的一个出路，还可以嫁人啊！我们呢？我们要是没有工作，没了收入来源，谁会嫁给我们？绝对不会有的。

像你这一种长得又好看，压根儿就不会发愁才对。一旦你打定了主意嫁人，届时，各种男人还不是仍由你来选。

再说了，这敢于主动来和你进行一个相亲的男人，哪怕工作不太好，也绝对不会没有工作。”

赵雨晴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道：“真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我还会单身到现在吗？”

林一凡接话道：“穷的，你看不上。有钱的，又看不上你，对吧！”

赵雨晴是点了一下头道：“事实如此。我才不愿意给有钱人当小蜜呢！”

林一凡见她说是这么说道：“我个人的一个建议。你与其把钱给中介，倒不如给办事的人。日本的种种虽然听起来挺好，但总归是异国他乡。

倘若你真要遇到一点什么麻烦，又该怎么办呢？加之，你又不会日语，还是一个未婚的年轻女孩子。

要是大医院实在去不了，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先去小医院。之后，再看情况能否有机会再转去大医院。

其实，我们这一个区的区医院也挺好的。哪怕在个人收入上面谈不上有多好，贵在稳定。

不管怎么说，你在厂卫生所里面也工作了有几年。相关的医护工作经验这一方面，你还是有的，绝对比刚从学校里面毕业的护士要强很多。”

赵雨晴不无连自己都觉得奇了怪。在平日里面，他们可没有像现在一样说过这么多的话。

今天是怎么了？两人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自然而然的聊到了一起。不但如此，她感觉个人还有话想要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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