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苏鹏明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他甚至不敢再待在家里,打算立刻报警,带着陈雪去宾馆里住几天。
可让他意外的是,陈雪第二次制止了他。
“再等等,我想再看一天。”陈雪对他说。
“看什么?”苏鹏明觉得一头雾水,“你不是刚刚还喊着要报警吗?这会儿怎么又不怕了?”
“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陈雪说,“这个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眼中的血丝几乎无法掩饰,状态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声音还算平静,苏鹏明几乎要以为她被吓疯了。
“你的意思是,熟人作案?”苏鹏明惊讶道,“你认识这个人?”
这怎么可能?
三段录像只有第一段录到了一点剪影,辨认出人体部位都很困难,怎么可能凭借这个认出人来?
再说,他和陈雪平时待人都很和善,就算谈生意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被人找上门?
“你觉得那个人可能是谁?”尽管苏鹏明不相信,但还是问。
陈雪却摇头不答,坚持再看一天。
她又固执地买了三个摄像头,安装在餐厅、小院和第二层的卧室里,睡觉前照旧倒了一杯水,放在餐桌上。
苏鹏明试图说服她住宾馆,“摄像头已经安装好了,我们睡在哪里都没关系,只要查看手机上的小程序就行了。”
他甚至已经打算卖房子了,三层大房子里住两个人确实有些冷清,他决定跟陈雪商量一下,换个大平层。
可是陈雪却很固执,强硬地要求他回床睡觉。
苏鹏明劝说无果,只能听从。
客厅里的摄像头换了个位置,这次摆到了卧室里,位置选的很随意,正对着卧室床。
苏鹏明平躺在床上,用不着扭头就能看到摄像头里扫出来的红光,窗帘拉上,关上灯,那抹红外光就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不知为什么,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忽然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就好像那抹红光突然有了生命,像怪物眼睛里散发出来的诡异的光。
光会吸引人的注意力,在出现光的地方,周围的黑暗会被忽视,气氛变得更加阴沉。
苏鹏明看着看着,突然打了个哆嗦。
如果他此时打开小程序,翻看摄像头的实时录像,就能够看到镜头下面的陈雪和自己。
或许,在他们两个人的床边,还蹲着另一个人。
光是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苏鹏明觉得身体好像被一根钉子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他实在没有勇气去摸枕头旁边的手机。
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的大脑异常清醒,他下意识往陈雪身边靠近,扭过头的时候,却猛然看到,平躺的陈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头,脖子旋转90度,眼睛一眨不眨,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无法抑制的恐惧转化为怪叫,他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打开卧室里的灯,气急败坏地看向陈雪,“你在干什么?”
陈雪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因为他的一系列动作出现一丁点情绪反应,只是因为位置的变化,她的脖子转动了一下,仍然直勾勾盯着他。
苏鹏明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语气缓和,拍了拍她的脸颊,“陈雪,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苏鹏明,”陈雪突然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苏鹏明立刻答应着,抓住机会继续劝说,“咱们还是去外面住一晚吧,你要是不愿意住宾馆,我联系一下朋友也行,这个点他们应该都没睡。”
陈雪却说,“是你。”
苏鹏明一愣,“什么?”
“录像里的人,是你。”他听到陈雪对他说。
“你说什么?”精神高度紧绷,心跳加速,苏鹏明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
“怎么可能是我?”他想都不想就开始反驳陈雪的话,“录像里只出现了一抹模糊的残影,什么都看不清,你不能因为我穿了白色的裤子就怀疑是我。况且你也说了,家里是从三天前开始出现异常的,那个时候我根本不在兰江市!”
陈雪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认识你跑步的声音,”她说,“第三个录像里,是你从屋里跑了出去,砸坏了院子里的摄像头。”
每个人的走路、跑步声都是不同的,相处久了,就会记住对方的习惯,绝对不可能认错。
结婚这么多年,陈雪对苏鹏明的脚步声太熟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阴沉着脸色问苏鹏明,语气与昨天相比,俨然是两个人,“你回答我,我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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