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才叫了两遍,马庆就偷摸着起了床。
他打开门,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生怕吵醒屋里的秦简和秦朗,慢慢关上门。
一扭头,就见林见夏从屋里扯着哈欠出来了。
马庆一怔,林见夏也看见他了。
“庆子,激动得睡不着?”
“正好,把壮壮他们都叫醒来吧!”
“咱们得赶最早的一班车去省城,不然,待会儿晚上就赶不回来了。”
马庆含糊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又回了房间,把秦简和秦朗叫了起来。
一家子洗漱吃完早饭,天都还没亮。
林见夏带着他们蹬着三轮车去了车站,到车站后。
直接把三轮车锁在车站外头,带着他们坐上去省城的车。
省城直达的中巴车,都得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林见夏怕孩子们熬不住,一上车,就让他们睡一觉。
“睡吧,睡醒了,省城就到了。”
秦宝珠挨着林见夏坐着,扯了个哈欠,靠在林见夏身边乖巧的闭上眼睛。
秦简靠着窗户坐着,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一点睡意都没有。
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秦朗,示意他看外头。
“矮子精,你快看,那儿有火车。”
“哎哟,快看快看,那边的货车真大……”
秦朗嫌秦简太吵,跟身边的马庆换了个位置。
“你挨着他坐,我要睡会儿。”
马庆坐在秦简身边,跟秦简一样,把脸贴在车窗上,去看外头的风景。
“哎哟,简哥,你看,那火车跑得真快。”
“真不知道,咱们啥时候能坐上火车。”
“庆子,年底就行,妈说了,年底带咱们回首都,到时候就能坐火车了……”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说得热闹。
秦朗抄着双手,扯了扯嘴角。
看着,他们两才更像亲兄弟呢!总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自从庆子奶奶去世之后。
他再也没为这些事跟马庆过不去,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马庆在这世上再也没有别的亲人,唯独跟秦简亲近点。
要是他还吃这个味儿,就太不是东西了。
再说,秦简那性子,他也受不了,算了!
中巴车在路上一路飞驰,天,渐渐的亮了。
——————
蒋玉兰从招待所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拿着最后剩下的一块钱,买了两个肉包子。
随后坐上中巴车,直奔钱友文家。
当初跟钱友文好的时候,她也听钱友文说过他家的情况。
他爸是钢铁厂的锅炉工,他妈是个扫大街的。
家里条件不算好,省吃俭用这么多年,才培养了他这个高中生出来。
赶上政策好,考到了绵市当老师。
虽然每个月工资不算多,但胜在工作稳定,说出去也有面。
她现在虽然离了婚,但好歹也是跟钱友文有过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中专毕业,以后在省城找个工作,也不是啥难事。
她变成这样,跟钱友文可脱不了关系。
要是钱友文愿意跟她结婚,她自然也愿意好好过日子。
要是钱友文不愿意要她?那她就得好好闹一场了。
蒋玉兰抱着这个心思,找到了钢铁厂的宿舍楼。
正好,门口有几个婶子在聊天。
蒋玉兰直接上前,跟她们打听。
“请问,钱友文家在哪儿呢?”
几个婶子看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蒋玉兰。
“女同志,你是找老钱家那小子?”
“你是他家亲戚?咋从来没见过?”
一般住宿舍楼的,都是钢铁厂的工人,认识挺多年了。
平时谁家来个亲戚啥的,也都眼熟。
咋一看见来个脸生的,自然会多问几句。
蒋玉兰折腾了一路,又累又饿,自然是没啥好语气。
“你们打听那么多干啥?我是钱友文的对象,来找他还得跟你们报备?”
“直接告诉我他家是哪儿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其中一个婶子听到这话,噌的一下站起身,满脸怒气的看着蒋玉兰。
“你说啥?你是小钱对象?”
“他咋从来没说过?”
蒋玉兰听到这话,越发好笑。
“你谁啊?你是他妈还是他丈母娘?他有必要跟你交待这些?”
边上一个婶子看着蒋玉兰这胡搅蛮缠的样儿,皱眉帮忙解释了一嘴。
“你这女同志,咋说话呢?”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确实没听小钱说他有对象。”
“不然,这位婶子也不会给小钱介绍对象了!”
蒋玉兰一听,当即也恼了。
“啥?他才回来几天?就谈上对象了?”
“天杀的,那他把我肚子弄大的事儿咋算?”
“钱友文,你给我滚出来,我跟你没完。”
蒋玉兰已经这样了,自然不要脸了。
叉着腰站在门口,大喊大叫。
其他几个婶子拦都拦不住,这吵吵嚷嚷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大院里其他人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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