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炮踩着秦岭古道的青石板时,《神农本草经》的书页在验药箱里轻轻颤动,夹着的张副总名片边缘已被山雾浸得发卷。孙子背着藤编篓跟在后面,里面装着三枚铜戒和老铁匠打好的灶门铁环,鞋底碾过腐叶的声响里混着细微的虫v鸣:“爷爷,导航说总舵在鹰嘴崖!” 他指着远处云雾中的崖壁,隐约可见片人工搭建的木屋,“那里的树长得歪歪扭扭,肯定不对劲!”
黄三炮往指缝里搓了把崖边的苔藓,青绿色的绒絮在指尖留下湿痕。“正经药材地,” 他往验药箱里塞了株卷柏,这 “九死还魂草” 遇水便舒展,“得看‘山水气脉’。” 他指着路边的溪流,“秦岭的水走‘蛇形’,绕着山根转,养出来的药材自带灵气;人工引水的‘直沟’,只会养出僵药。” 说话间已到木屋外围,一股混合着营养液和腐根的怪味从铁丝网后飘出来,把卷柏的清腥气冲得七零八落。
守在铁丝网上的电网突然 “滋滋” 作响,穿迷彩服的护卫张强举着电棍走出来,靴底的铁钉在石板上凿出小坑。“站住!” 张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电棍的蓝光映着他脸上的刀疤,“这里是‘珍稀药材培育基地’,闲人免进!” 黄三炮没接话,掏出验药箱里的卷柏往电网边一放,原本蜷曲的草叶竟慢慢舒展,触到电网时还冒出细小的火花。
“这草能测地气,” 黄三炮指着重新蜷曲的卷柏,“正经山气能让它舒展,你这基地的气是‘死’的,只会让它发僵。” 孙子突然举着手机钻到铁丝网下,镜头对着里面的苗圃:“大家快来看!他们把药材种在营养液里!” 小家伙抓起块腐叶往苗圃方向扔,叶片飘过的地方,那些 “珍稀药材” 的叶片竟纷纷下垂,“爷爷说植物见了原生腐殖质会兴奋,这些假药材只会害怕!”
张强突然扳动电闸,电网的火花 “噼啪” 炸响:“乡巴佬懂个屁!这是‘无土栽培技术’!” 他往苗圃里扔了把复合肥,那些药材的叶片瞬间变得油亮,“你看这长势,比野生的快十倍!” 黄三炮突然把铜戒往铁丝网上一贴,杜仲戒面竟泛起红光,映得网后的土壤泛出灰黑色:“正经山地土是‘油黑’,你这是‘死灰’,连蚯蚓都活不成,种出的药材只会有‘形’没‘气’。”
新出现的戴草帽的护林员老李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个铁皮桶,桶里的溪水还在晃荡。“炮哥,” 老李往验药箱里倒了点溪水,水面立刻浮起层细密的泡沫,“这是从基地排出来的‘废水’,把下游的鱼都毒死了。” 他突然掀起裤腿,小腿上的红疹像片枫叶,“我捞鱼时沾了这水,就成了这样,他们还说是山里的瘴气。”
张强的脸瞬间涨成紫黑色,往地上摔了个对讲机:“老东西造谣!这水经过净化的!” 他抓起瓶营养液往溪水里倒,液体刚接触到真水就像墨滴似的扩散,把泡沫染成了黄绿色。“你看这反应,” 黄三炮指着变色的泡沫,“正经山泉水能分解杂质,你这营养液里的化学剂只会污染,像块毒瘤。”
突然传来越野车的引擎声,药材集团的王总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把玩着个翡翠貔貅,绿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黄师傅,” 王总往木屋里让,门槛上的雕花竟是用杜仲木做的,“听说你对药材很有研究?” 他往桌上的青瓷盘里摆了株人形何首乌,根茎的纹路像被人捏过似的,“这是‘千年首乌’,一千万,卖给你如何?”
孙子突然把藤编篓里的铜戒往何首乌上一扔,当归戒面的纹路竟和首乌的根须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大家快来看!这是用红薯雕刻的假首乌!” 小家伙举着手机拍根须断面,“爷爷说真首乌的断面有‘云锦纹’,这玩意儿只有‘萝卜纹’!” 王总突然抓起貔貅往孙子头上砸,却被黄三炮用验药箱挡住,翡翠撞在紫铜药碾上,竟崩出个小豁口。
“这貔貅是注胶的,” 黄三炮指着豁口处的白痕,“就像你这假首乌,看着光鲜,内里全是破绽。” 他突然把老李的废水往何首乌上浇,根茎竟慢慢渗出红色汁液,“正经首乌遇水只会发黏,你这染色的假货一泡就现原形,像个掉色的泥娃娃。”
护林员老李突然指着木屋后的大棚,那里的玻璃墙上爬满了异常肥大的菟丝子,藤蔓竟泛着紫色:“他们用基因编辑的菟丝子寄生在珍稀药材上,长得比野草还快!” 他往黄三炮手里塞了片正常的菟丝子叶,“你看这颜色,翠绿带黄;棚里的是紫黑,像被血泡过。”
王总突然拍了拍手,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推着辆小车出来,车上的培养皿里泡着些透明的根须。“这是‘人工培育的七叶一枝花’,” 研究员往培养皿里滴了滴试剂,根须立刻发出荧光,“药效比野生的强百倍,市场价五万一克。” 黄三炮突然把卷柏扔进培养皿,原本发蔫的草叶竟瞬间挺直,把荧光都吸了个干净:“你看这生态反应,” 他指着恢复生机的卷柏,“真药材能滋养万物,你这人工货只会被植物排斥,像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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