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光阴在修炼、培育与琐碎事务中悄然流逝。流云屿那片被寄予厚望的药圃,却并未如预期般带来绿意盎然的生机与希望,反而笼罩上了一层挫败与疑云。
清澜蹲在那片自己精心照料的药圃前,秀眉紧蹙,向来温婉从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困惑与不解。她指尖轻触着一株叶片已然完全耷拉下来、失去所有光泽、呈现枯黄死寂之色的药草,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奇怪……这究竟是为何?”
听到大姐语气有异,正在不远处练习身法的素澜立刻收势,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大姐?出什么问题了?”
清澜指着面前这片明显“全军覆没”的药圃,语气低落:“你看这些‘凝露花’和‘地根藤’……我明明是完全按照《百草初解》和《低阶灵植培育纲要》上的记载来操作的,从选地、松土、布设简易的‘小**阵’和‘聚灵阵’,到播种深度、灌溉频率、光照调节……每一步都力求分毫不差。”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甚至,为了确保无误,我还特意花费了些贡献点,请药塔一位专司基础灵植的师兄前来帮忙勘验过这片药圃的环境,他也确认土壤灵气、湿度、光照皆在适宜范围,理论上不该出问题。”
素澜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萎蔫枯死的植株,确实如清澜所说,不仅叶子蔫了,连茎秆都失去了韧性,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色。“前几天我来瞧的时候,不是还挺精神的吗?有几株都开始抽新芽了。”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清澜的眉头锁得更紧,“就在四五天前,它们长势虽不算迅猛,但也绿意盈盈,生机勃勃。可就是从两三天前开始,毫无征兆地,叶片开始微微发蔫,我当时还以为是偶然的水分波动,调整了**阵的强度。可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不过一两日功夫,便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完全像是被突然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素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了往日的跳脱,沉声道:“确实诡异。大姐,会不会……是那书上的记载本身有误?或者我们得到的种子,其实品相有问题?”
清澜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单凭我们在此猜测也无用。走,素澜,随我再去一趟药塔。这次不去问当值的师兄,我们直接去‘典籍阁’查阅更详细的资料,或者付费咨询更资深的长老或执事!一定要弄个明白!”
姐妹二人当即动身,再次前往逍遥虚内那座以丹药和灵植闻名的药塔。这一次,她们没有停留于外围,而是凭借内虚弟子身份和支付了一定的查询费用,得以进入典籍阁,调阅了数本更为古老和详细的灵植培育典籍,并请动了一位在药塔任职超过百年、专司疑难杂症的老执事进行现场答疑。
近一个时辰后,清澜和素澜脸色凝重地离开了药塔。
“书上记载无误,甚至比我们之前看的更详细,连不同亚种和细微环境偏差的影响都有提及。”清澜一边走,一边对素澜说道,语气中困惑更甚,“那位陈执事听我描述了全过程和药圃环境后,也确认我们的操作方法在理论层面并无明显疏漏。他甚至亲自以灵识感知了我们带去的枯萎样本……”
“他怎么说?”素澜追问。
清澜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陈执事说,样本的枯萎状态极不自然。并非通常的养分不足、病虫害或环境不适导致的渐进式衰败,而更像是……在极短时间内,被某种外来的、阴损的力量强行掠夺或破坏了生机根基。就像一株健康的树,不是慢慢枯死,而是被人瞬间抽干了树髓。”
“外来的力量?”素澜心中一惊,“难道有人搞鬼?!”
“陈执事没有明说,但他提醒我们,修真界手段繁多,防不胜防。有些偏门的毒术、咒法,甚至某些邪异的功法,都能达成类似效果,且不留明显痕迹。”清澜的声音低沉下去,“他建议我们,若想继续培育,最好更换场地,并布设更强力的防护与预警禁制。”
带着满腹疑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二人回到了流云屿。刚回到众人日常聚集的区域,便看到吴晟正小心地将几盆长势喜人的植物从储物袋中取出,摆放在一处特意搭建的、散发着微微寒气的石台上。
那是五盆“幽兰草”。与清澜药圃中那些枯败的植株形成鲜明对比,这些幽兰草叶片挺拔,上半部分呈现出健康的深绿色,下半部分则过渡到神秘的深紫色,整体笼罩在一层淡淡的、仿佛源自本身的蓝色光晕中,灵气盎然,生机勃勃。只是因为还未完全成熟,尚未彻底转变为标志性的深蓝色。
赵玄逸站在一旁,看着这几盆难得的成果,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欣慰与一丝现实的考量:“吴晟兄弟培育的这几株幽兰草,长势确实不错。多亏了你早年采药的经验,能想到将其安置在寒冰门驻地附近,借助他们修炼散发的精纯寒气模拟其喜好的阴凉环境,此法巧妙。”他话锋一转,略带无奈,“只是数量终究太少,仅此九盆成功存活。因是租借寒冰门的场地,当初约定成熟后需分予他们四盆作为酬谢,如此,我们‘渊渟’便只剩这五盆了。即便顺利成熟售卖,所得也颇为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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